Sighfly

🧣遇水迭山

我们谈一谈

14、
南开还是老样子,我特意去食堂溜达了一转,想起小时候我老爱跑到这里来同他吃午饭,他那个时候特别熊,隔得老远就会对着食堂的垃圾桶投射饭盒,嘴里还喊着:“三分。”
偶尔饭盒会擦着垃圾桶的边缘掉到地板上,他一蹦一跳的走过去,捡起来塞到桶里,我就会假意的觉得特别丢脸,拉着他的帽子就把人往食堂外面拖,那个时候会有人偷偷地看他,其实我并非觉得丢脸那个时候有着小小的心思,我盼望别人看到我与他关系这么密切。
多数时候会进,他篮球打的很好,敢拦敢抢,在一群又高又壮的男生里显得小小的,却无比灵活,上了手说是每发每中都不为过。饭盒掉进垃圾桶里,他会转身看着我挤眉弄眼,满脸都是止不住的笑,乐的没了眼睛,那个时候我就会白他一眼,刻意消消他的气焰,现在想起来好像我从小都是这样对待他,跟他爹似的深怕这孩子太过得意忘形栽了跟头。
这个临近放学的点儿食堂空旷的很,我觉得我都快忘记了他们合唱团的办公室在哪里,我打电话给他,我问他具体的位置,他格外差异。
“你来接我下班啦?”
就像这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,他的语气显得可惜:“可是今天我们学校有排练,过几天会有汇报演出,现在太早了我还走不了。”
呃…我表示刚刚好:“我想看你弹钢琴。”
礼堂巨大的挂幕换了新的,颜色不如曾经的晦暗,显得空间宽阔亮堂了很多,钢琴摆在台子的右前方,我进去恰好看到他的侧影,小臂轻轻起伏,他偶尔会低头看琴键,然后抬起头来,明亮的灯光温柔的撒在他的头顶,我只看得见他。
几个学生看见我,似乎很讶异的模样,声音越来越小,王源转过头去看他们,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又转过来。
我很高兴,就如同他一见我就笑的眯起了眼睛。
他冲我招手:“你还真的来啦。”
我有过这样的幻想,就在看着别的男生站在我们教室的落地窗外,背着背包,拿着课本,他的头发被风撩起,他目光投向室内某一个女孩子,他大概不那么帅气,可我却觉得那个等待和被等待的人都好看的不行。
我就会想起来,如果我去接这时的王源会是怎样的光景。
那个时候我会意识到我远在他乡,我会强烈的失落,他就是我得故乡,我却推脱,把自己流放。
他拂了拂头发,对着学生说:“咱们再来一次,效果好的话就可以散了。”
几个孩子匆匆点头,连忙应声,方才还有的疲惫貌似都一消而散,他嘴角挂着无奈的轻笑,我喜欢这样的王源,温柔又包容。
琴声回响在空旷的礼堂,我看着他,前所未有的归属感。

这个点学校学生都散的差不多了,沙坪坝挤挤挨挨,人潮涌动,他双手插着衣兜,还背着双肩包,看上去特别年轻,哪里像个老师的样子。
我却故意打趣他:“王源儿你看上去都老了。”我指了指路上的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:“和他们比起来。”
我以为他会反驳,他却笑了笑:“本来就二十出头了,还像那个样子怎么可能。”
有些失落却不知来源。
我想说咱俩去吃火锅吧,还未开口他就打断:“我得爸妈那里一趟,我每周五都得回去一趟,你去不去?”
我摇了摇头:“不了吧,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回来了,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说。”
他点点头没有多问:“那你记得吃晚饭,我也不知道今晚回不回家,叔叔阿姨那里你还是早点回去看看吧,这几年他们还硬朗,多陪陪他们。”
我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,像从前打闹的样子,把他的脑袋禁锢着,另一只手使劲揉他的头发:“你还管起我来了你。”
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表情。
然后他求饶:“我错老,我错老。”
终于找回一点以前的感觉,松了一口气:“王源儿,其实,我回来了你就不必再去考虑太多,很多事情我有分寸,有打算,不需要你去想,你不用太累太顾及,我可以做好。以前不都是这样吗,你负责没心没肺的玩乐,我负责管头管脚的生活。”
“这样不好吗?”
他乖乖不动,却也没再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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